飘香的蕨麻猪肉

     记得第一次吃蕨麻猪肉，是1989年的春节。那时，应一位藏族朋友的邀请，去了一个古老的藏族村寨。

      这个充满神秘宗教气氛的村子不大，有三四十户牧民。去朋友家要过一座挂满哈达和彩条的小桥，整个村子到处飘扬着五颜六色的经幡，给人一种心灵的震撼。

     朋友将我迎进了木板房内。屋内很昏暗，炉火正旺，也许是烟熏火燎的缘故，屋顶黑得像墨汁染过似的，屋顶的横梁上挂着好几片蕨麻猪肉和劈成两半的猪头。

     们坐定后，好客的老阿妈拿出小瓷碗，放上酥油、炒面让我拌糍粑，又倒上滚烫的“大茶”。然后，她取出一条专门招待贵客的带骨蕨麻猪脊梁肉，切成几块放在锅里煮，没有放任何佐料。大约20分钟后，她捞出肉，放在木盘里，将一把小刀插在肉上，端到了小桌上。看见肉皮黑黑的，我近前细看，吓了一跳，只见肉皮上齐刷刷的足有半公分长的毛根，这怎么吃啊！我惊讶地看着朋友，她解释说：“这叫‘牙刷肉’，是我们这里的特产。蕨麻猪宰杀后一般不拔毛，也不放血，只是放到火上燎一燎，燎过的猪肉煮熟后就成了这样。这种猪在山上放养一年，主要吃草地上的蕨麻果，所以叫蕨麻猪。蕨麻猪体形小，长大了净重也超不过15公斤。”说话间，主人切下一块肉，又切去带毛根的皮，送到我的面前让我吃，她自己也切下一小片带皮的肉送进嘴里吃起来，我想这怎么吃啊？一看热情的主人，我硬着头皮咬了一小口，慢慢地嚼起来。哎！肉很嫩，有点甜味，越嚼越香。呀！原来还有如此的美味。我拿起刀，切肉去皮，大口吃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 再次去朋友家做客，已是几年以后的事了。朋友已举家搬迁到距离公路百米左右的新农村。一排镶嵌着琉璃瓦的砖房，房前搭了玻璃暖房，暖房内有许多郁郁葱葱的盆景。屋内大大的茶几后摆放着柔软的真皮沙发，四壁全用木板装璜，地面也铺设了地板，大大的烤箱让屋内暖融融的。茶几上摆满了各式糖果、瓜子、油馍等。朋友提起烤箱上擦得锃亮的大铜壶，为我倒上飘香的奶茶，端上一大盘插着刀子的蕨麻猪肉。这次的蕨麻猪肉上的毛拔得干干净净，再也不是以前的“牙刷肉”了。